得君一顾应无恙

情以命博

【曦澄】不可结缘04

假如江澄死在了乱葬岗。

因为改了原著剧情,所以人物性格势必会有变化,OOC预警。

犬妖澄*宗主涣,偏江澄中心。

《孤山不孤》修文重发。

犬妖部分设定参考《犬夜叉》

故事主要围绕复仇、力量、信任和缘分展开,依旧是个现实向。


——以下是正文

第四回

 

杀心一动,江澄的獠牙和银发亦随之显露出来,右爪如疾风般飞快地抓向了蓝曦臣的喉咙。

 

这样不加一丝掩饰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让蓝曦臣很快回过神来,强忍着左肩被贯穿的剧痛以右手拔出朔月勉力抵挡他如利刃般的犬爪。

 

两相较劲,饶是姑苏蓝氏臂力再如何惊人,也难在重伤之时和一个妖化了的犬妖抗衡,很快便显露不敌。朔月的剑锋被江澄的爪子逼迫得不断贴近它主人的身体,渐渐切入他纤细的脖颈。

 

“江……公子,你清醒一点!在下……并没有恶意啊!”蓝曦臣看着他妖冶的瞳色,隐隐察觉他的意识似乎并不是很清楚。

 

江澄仿佛没听到一样,倒是蓝曦臣的鲜血刺激得他妖化加剧。妖气已经浓烈到具形化成深紫色的烟雾环绕在他四周,连脸上都显现出红色的妖痕来。

 

朔月更加深入,汩汩鲜血染红了蓝曦臣的衣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朔月只要再多动一分便会切断他的喉管。

 

到此为止了吗?

 

蓝曦臣感受着身上这压倒性的力量带来的死亡的压迫感,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本应是盟友的江澄手里。

 

然而最后一刻,江澄手上的力道却忽然松了许多,痛苦地向一旁栽倒下去。

 

趁着这个空挡,蓝曦臣赶忙忍着剧痛将他深插进左肩的爪子拔出来,和他拉开了距离,急忙封穴止血。

 

他的视线始终不敢离开江澄,时刻警惕着他有什么异动。江澄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极不稳定,獠牙和利爪时而出现时而又消退。似乎有两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较量,难分难解,令蓝曦臣一时也想不清楚江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他的身体异化状态来看,银白色的长发,狗一样的耳朵,血红的眼瞳,尖锐的獠牙和利爪,分明是只有妖怪才会有的兽态。可蓝曦臣是认识江澄的,他是云梦江氏的少宗主,是仙门百家中出挑的小辈儿,没道理现在突然变成妖怪的呀?

 

除非……

 

是用了旁门左道的法子。

 

他猛地想起自己曾经在自家藏书阁的古籍中看到过一种禁术。此法可以使生人通过吸食妖血的方法夺取强大妖怪的力量,但书上也只是略有提及,并不详细,千百年来亦未曾有过见闻。难不成江澄真的为了报仇不惜铤而走险?

 

蓝曦臣思及至此,眼中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捂着疼痛不已的左肩凑近了查探江澄的状况。

 

他的妖气似乎更加不稳定了,痛苦地倒在地上来回翻滚,低哼声中甚至会偶尔传来狗的嗡鸣之声。

 

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得多,江澄似乎随时有被这妖力吞没的危险。蓝曦臣倒全然忘了江澄方才对他的杀意,在他身边蹲下来关切地问道:“江公子,你是不是为了报仇私用了禁术把自己变成半妖了?”

 

江澄的意识此刻稍站上风,急切地要争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听蓝曦臣这话还以为他要同他说教,极为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极为不耐烦地骂了句,“你他娘的……敢跟我磨叽你家家规……我就一口吃了你!”

 

蓝曦臣微有些尴尬地收了声,犹豫片刻,也顾不上莽撞不莽撞,从腰间抽出裂冰吹奏起来。

 

江澄见他取出裂冰,心中不由得一紧,然而此时分神抵挡蓝曦臣的箫声攻击怕是会彻底失控了。他正欲还击,忽闻他箫声如潺潺清泉流响,低吟浅唱,不但不具攻击之意,反倒让他觉得心神渐安。

 

江澄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那如水般温柔的双眸不带一丝戾气。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蓝曦臣方才问他那个问题并不是要治罪的意思,而是担心贸然吹奏安魂曲可能会伤到他。

 

清幽的乐声如泣如诉,余音不绝,声声都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在轻抚着他的心,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原本亢奋不已的妖气像是累了一般逐渐缓和下来,他的银发和血瞳渐渐消退,终于又恢复了那个锐利少年的模样。

 

“你就不怕把我救活之后我再杀了你吗?”江澄缓缓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眼神里的杀意随着轻颤的睫毛渐渐收敛。

 

蓝曦臣本就受了重伤,勉强运转灵力吹奏裂冰使伤势更为严重,曲毕已连站都站不稳。脸上浮现出一片奇怪的乌青之色,肩上的伤虽已不再流血,却疼得越发厉害,血污也变成了暗黑色。他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迷迷糊糊道:“我不觉得……江公子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江澄看着蓝曦臣缓缓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他肩上的伤虽重,但好在及时止血,当不至于会让他昏迷不醒。看这血的颜色……

 

蓝曦臣怎么好像中毒了?!

 

江澄正想着该怎么处置这个烫手的山芋,忽然察觉风中弥漫的血气里透着一丝苍云牙的味道。

 

“公子,土佐来迟了。”土佐化成人形跪拜在他身后,目光淡淡扫过一旁晕死过去的蓝曦臣,很快又收了回来。

 

江澄无暇责备他,问道:“你可知此人为何会中毒?”

 

土佐的嗅觉亦十分灵敏,无需多言便能将方才发生的事闻出个七八分,解释道:“公子的犬爪是有剧毒的。伤口这么深,应该是不行了。”

 

江澄微挑了挑眉,垂眸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双手来,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沉声道:“这毒可有解药?”

 

土佐没想到他竟然要救这个男人,显得有些为难,道:“有倒是有,不过现在去找……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啊。”

 

江澄转头看向倒在了一旁的蓝曦臣。他原本是不应该救他的,毕竟多一个人见过他犬化的样子,于他而言便可能是致命的风险。然而一念之间,他瞧见蓝曦臣手中的裂冰,想起他忍痛为自己吹奏安魂曲的样子,却又生出那么一丝不忍来。沉思片刻,他转过身去,道:“你尽力去寻吧,我就在这等你。能不能救得了,就看老天收不收他这条命了。”

 

他到底做不成那彻头彻尾的冷血无情之人。 

 

土佐点了点头,随即化为犬态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蓝曦臣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江澄和他抵在自己颈间的刀锋。

 

原本土佐昨夜回来的是有些迟了,不过幸在江澄灵机一动,从蓝曦臣身上搜出了一瓶百灵丹暂时压制了毒性,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蓝曦臣感觉到肩上的伤虽还在隐隐作痛但身体已明显好转很多,不解道:“江公子既然没有趁在下昏睡之时取了我的性命,何故现在又这般刀剑相加?”

 

江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冷冷道:“蓝宗主,你这条命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你若真敢妨碍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杀你。”

 

蓝曦臣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并没那么容易就能得到江澄的信任,反问道:“江公子觉得我会妨碍您什么呢?妨碍您兴复江氏讨伐温家吗?”

 

江澄默不作声。他其实是知道的,从乱葬岗出来之后他就听到了消息说魏无羡得了蓝家助力,一边讨伐温家一边招兵买马,其中蓝曦臣作为家主自然起到了重要作用。

 

蓝曦臣继续道:“我知道江公子对在下有所顾虑,但曦臣亦知事有轻重缓急。私用禁术堕入妖道确实为仙门所不容,但我也能明白江公子报仇心切。眼下正是危难之际,大敌当前,也不宜追究此事。我愿意为江公子保守秘密,共退温氏!”

 

他眼神坚定毫无犹疑,义正言辞地朝江澄伸出手,等待着与他击掌盟誓。毕竟这样强大的力量,如果运用得当,将会使射日之征发生决定性的逆转。

 

江澄并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颇为高傲地转过身去,冷冷地扔下句话,“蓝宗可要记着今日这话,若是他日走漏了半点风声,那就休怪江某无情了!”

 

见他抬腿便走,蓝曦臣忙叫住他,“江公子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不想见一见魏公子和江姑娘吗?”

 

一提到这两个人,江澄的脚步果然一滞。

 

想见啊!他做梦都想见!

 

他们是他一出乱葬岗第一个想要见的,可他也只敢躲在暗处远远地看一看他们。尽管知道他们是如何的担心和牵挂,他也无法在他们刚刚经历灭门之痛后再来告诉他们,眼前站在他们面前的早已一个没有未来的死人。

 

江澄的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一言不发地负气离开了。

 

蓝曦臣看着它全妖化之后的巨大身躯,惊骇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握着裂冰的手更紧了紧。

 

云层之中闪过一道耀目的银色霹雳,将原本灰暗的天空照得通明。雷声轰鸣而至,豆大的雨滴唰唰地落了下来,路上的行人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雨天长街萧条,茶楼之中却是人满为患。一层中央的案牍前没站着往日能言善道的说书先生,倒是茶楼的掌柜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夜温家监察寮里发生的古怪之事。

 

众人被他所讲的事吸引得纷纷离开座位围了过来,心中虽喜却也不敢表露,唯独角落里一方桌的年轻公子,似乎对这桩事丝毫都提不起兴趣,自顾自的饮着那杯热茶。他身后的侍者身骨结实有力,怀抱着一把长刀,低垂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他家公子饮茶时微动的喉结,流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

 

人群中忽有一人附和道:“昨个儿刚入夜的时候我就听见一阵狗叫的声音,叫得可凶了!当时还以为谁家招了贼,没成想竟然是冲温家监察寮去的!”

 

在场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听到了那阵极不寻常的犬吠声。

 

一个散修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大惊道:“可……这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这些狗为什么会凶性大发地咬死人呢?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掌柜敛去喜色,苦涩道:“怎么会呢!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开温家的玩笑啊!这事是今儿个早晨西街柳掌柜家的伙计给温家送菜时发现的,那些温家修士身上全是爪痕,您不信可以自己瞧去,那些尸体到现在都无人敢碰!”

 

见掌柜的如此确信,这散修也再没了怀疑的理由,一时陷入沉默,但似乎仍觉得难以置信。半晌,他道:“可……就算是群犬发狂,温家监察寮里那么多修士,当不至于连几十条疯狗都打不过吧?这事儿实在蹊跷!”

 

众人听了也觉得不无道理,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店里的小跑堂一边啃着手指甲一边琢磨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该不会是因为温家多行不义,所以遭到了神犬的惩罚啊?!”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掌柜慌忙地左右看看,急忙拍了他一巴掌,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胡言乱语什么?还不赶快干你的活去!”

 

小跑堂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恐会招来祸端,连忙掌了掌嘴,灰溜溜地钻进了后厨。然众人虽也因惧怕隔墙有耳不敢多言,却不禁细思起来。

 

若真是神迹,那还真是……老天开眼啊。

 

江澄不动声色地用食指蹭了蹭鼻尖,先前虽因雨天的缘故让他闻不到风的气味而心生不快,不过对这茶倒是很满意的样子。他在桌上留了锭银子,起身执伞走入瓢泼雨幕之中。

 

土佐疾走几步追上他,见长街人稀,忍不住问道:“公子,那茶……好喝吗?”

 

这可真不是土佐实在闲来无事用来磨牙才问的问题,而是妖怪的味觉和人类实在相差太多了。对于人类而言的山珍海味,在妖怪食来却如同嚼蜡,特别是油盐酱醋茶一类的调味品更是妖怪讨厌至极的东西。

 

几百年前土佐曾经勇敢地尝试过一次,那感觉实在让他妖生难忘,故而方才瞧见江澄真的把那茶水咽下去了,只觉得……好厉害!

 

江澄却对此置若未闻,径自走在前头,也不跟他说要去哪里。

 

土佐暗暗舒了口气,对于江澄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暗自腹诽。作为一个千年刀魂,江澄喊他一声祖宗都算便宜了。因而两个月以来要不断揣摩这个臭脾气小鬼的心思,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一种耻辱,而更加丢人的是,他到现在也还猜不透这小鬼的心思。

 

江澄忽然道:“你得换个名字。”

 

“啊?!为……为什么?!”他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江澄会突然说这个。

 

江澄停下身来回头瞧他,泛黄的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他那深如湖水般眼神细细地大量着土佐,只一眼便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道:“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把东瀛的妖刀已经够惹眼了,加上这名字更是奇怪了,不过你官话倒说得不错。”

 

难得听江澄赞赏他,土佐不禁有些得意,凑近一步道:“我原来在中原待过两百年,对这儿还是熟悉的。换名字的话也容易,我记得以前中原有个比较厉害的兵器……不过还是没我厉害啦!好像叫什么锟铻来着……或者叫青龙偃月也勉强凑合吧!不过好像叫寒刃更符合我的气质一些哎?”

 

土佐正认真盘算着从前听过的威风又霸气的名字,只听江澄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叫阿土好了。”

 

土佐:“……”

 

这名字也太他娘的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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