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不可结缘（第五回）
假如江澄死在了乱葬岗。
因为改了原著剧情，所以人物性格势必会有变化，OOC预警。
犬妖澄*宗主涣，偏江澄中心。
《孤山不孤》修文重发。
犬妖部分设定参考《犬夜叉》
故事主要围绕复仇、力量、信任和缘分展开，依旧是个现实向。
——以下是正文
这话虽未说出声来，但江澄似乎仍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满，回眸飞过一记眼刀。土佐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强挤出个食人花似的笑容，违心道：“这名字起的……有水准！”
江澄有些厌烦地白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江澄凝神静气，将心思转移到感官上。豆大的雨滴不住地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就连两侧酒肆茶楼中食客的闲谈碎语，这个身体也可尽数收入耳中，清晰可闻。只要他有意，附近任何一个人的低声细语都可被他听到。若不是这瓢泼大雨，他的嗅觉更可让他以鼻代目。
不过这能力他还尚不熟练，细听半晌便被这世间的喧嚣之音吵得头疼。他微皱了皱眉，转念不想再听下去了，却在末了察觉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让他蓦地心弦一紧，在千万人的喧嚣之中独独将心神放在了那人身上。
“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想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公子？他瞧着也就十六岁的模样，生得俊俏，细眉杏目的，身量比我高一点儿……”
“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见过什么小公子呢？雨这么大，姑娘还是先躲雨去吧！”
“谢谢您了……”随即便是一声微不可察的长叹。
除了他的亲姐姐江厌离，这世间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会冒着大雨打听他的下落了。
土佐仍不放弃挣扎，赶忙追上他陪着笑脸道：“不过公子……咱要不再商量商量？说不定您待会儿能想出来一个比这个还好的呢？我感觉阿佐也挺好的。哎？！公子您要去哪啊？”
江澄担心江厌离，自顾自地循着这声音找了过去，完全没心情顾及土佐在说什么。
跟在江厌离身边的修士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魏主事走之前叮嘱过，让我们留在客栈等他，不要离开。”
江厌离悻悻地点了点头，有些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呢喃道：“我只是不安心。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阿澄有没有淋雨？他性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身上要是没有钱，肯定连把伞都不会向人借，就自己一个人硬撑着。”她说着，执伞的手指在暗暗的发力中泛白了指尖。她实在不敢猜测他弟弟会不会遭受什么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
那极难捕捉到的她手指紧攥伞柄的声响如同一声惊雷般在江澄心里轰鸣而过，连干涸已久的眼底也不由酸楚起来。
他怎么会忍心让姐姐这样担心呢。
转了两个弯儿，终于让他在长街尽头的一家客栈门口看见了她。
彼时魏无羡也刚从温家监察寮回来，在客栈没看见江厌离，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正要提剑去找，刚好和她在客栈门口撞见了。
江澄不敢靠得太近，只在对面的街口偷偷地看着他们。
江厌离把魏无羡拉回大堂，心疼得赶忙掏出手帕为魏无羡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说他雨天出门也不知道打伞。
魏无羡看起来沉稳了不少，见她安然无恙，心中大石落地。只乖巧听话地任她摆弄，然细看之下，背后的手指仍在微微发抖。
土佐才追过来，见他神色冰冷骇人，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下已了然，主动解释道：“虽说魏公子已经打着江家的旗号招兵买马着手复建江家参与射日之征了，但是毕竟势单力薄。蜀中一带势力复杂，眉山虞氏也是自顾不暇。金夫人怕江姑娘跟着哪头都不安全，所以前些日子传了信过来邀江姑娘去兰陵。魏公子不放心她，所以亲自护送。本来这消息前两天就该到的，只是这阵子大雨，之前派去的妖犬出了事……所以耽误了，我也是刚知道的。”
江澄的目光即便在江厌离和魏无羡已经回房后还是没有收回来。回想起方才在魏无羡发间看到的一缕似有若无的白发，心里不是滋味儿。从前一向插科打诨的浪荡少年，如今一个人撑着连宗主都没有的家族，其中艰难，非经历不足为外人道。
沉默半晌，他道：“江家近况如何？”
“……”土佐下意识地打量起江澄的神情，正琢磨着该如何才能说得让他没那么生气，江澄忽又道了句，“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许落下！”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土佐十分不舒服，趁着低头之际偷偷瘪了瘪嘴，老实道：“自从上次我们从阳城离开以后，魏公子还是一直招兵买马，一边追查您的下落。一路虽常遭人为难，但期间得蓝氏和虞氏相助，也已招入了上百修士了。只是因为缺少银两，所以新入门的修士们大多没有武器。为了凑钱，魏公子没少四处碰瓷，但收获不大。五天前魏公子和蓝二公子奇袭教化司，这才得了些仙剑，不过……还是缺。”
江澄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但并没有发脾气，只道：“把昨日从温家监察寮得来的银两送过去，就说是云梦旧人捐赠的，再多派些妖犬护送他们去兰陵。另外，叮嘱同行的妖犬不要露面，更不要叫。他……会害怕。”
土佐猛地抬起了头，怔然地看着江澄。虽然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他字理解成了江厌离，也无碍于他理解江澄为何明明很在意他们却迟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至亲之人最害怕的是狗，那又该如何面对肉身已死成为犬妖了的江澄呢？
土佐头一次发自内心地向他俯了回首，悄声退下了。
客房里，魏无羡温家监察寮里发生的事情隐去了血腥的部分都跟江厌离一口气吐了个干净。
江厌离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应和地笑了笑，却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生生咽了下去。
如果魏无羡没有主动说，那么一定是没有在那里找到江澄的踪迹。
“至于江澄……”魏无羡倒是主动提起了他，神采奕奕的眼眸一瞬便暗淡了下来，“我找了很久也没有他的痕迹，又没法儿抓个舌头问问他的下落。”他不禁长叹了口气，“我明明答应过虞夫人会好好护着他的，可已经三个月了，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算是买吃的也该带着他一起的！”
魏无羡像是小孩子一般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看得江厌离心疼不已，摸了摸他的头道：“阿羡，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消息也未尝不是一种好消息，阿澄虽然年纪最小，但他一向都很聪明的，说不定……只是现在还不方便露面而已。”
像从前一样，江厌离的安抚对魏无羡总是格外受用，他像猫一样在她掌心蹭了蹭，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师姐，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江澄带到你面前的！不过等他好好回来以后，我非揍他一顿不可！让这混小子害我们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江厌离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柔声道：“你跟阿澄都一样，心里明明担心对方得要命，嘴上总是不肯说句好听的，口是心非！”
“那是他不是我！我的嘴可不像江澄那样臭，我最甜！最讨人喜欢了！”
“是是是，我们阿羡最可爱了！”
江澄恍惚向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想要把靠在江厌离怀里撒娇的魏无羡拉开，像从前一样骂他不要脸。
可手中油伞应声掉落，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鬓发，睫毛，才让他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玄窗里的画面距离他究竟有多么遥远。
他将双拳捏得咯咯作响，一个强烈的念头涌上心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雨天一连几日也不开晴，黄河决堤之处不出两天便已经多达三处，魏无羡和江厌离不得不多停留几日。江澄怕又因雨天误事，便悄悄跟上了江厌离和魏无羡他们，亲自护送他们至兰陵。
金夫人是真心疼爱江厌离的，两家虽早已取消了婚约，但待她依然好像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不仅特意出来迎接，还在众人面前对她以礼相待，让旁人不敢轻视，实在是给足了排场和面子。要不是金子轩还忙着跟他老爹议事，肯定也会被一起拉来了。
相比之下，魏无羡倒不很受金夫人待见。别说跟他说上几句话，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顾着拉江厌离说话。这一方面是由于她的好姐妹与魏无羡的复杂纠葛，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魏无羡可能会成为自家儿子在感情上的对手。江澄知道她的心思，倒也不担心是江家受了怠慢。
眼看着人已被金夫人带入了金家大帐，江澄这才安下心来。他压低了幕离正欲离去，忽觉身后有一熟悉的气息靠近。
“江公子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江澄回过头来，不甚友好地看着迎面而来温润和煦的蓝曦臣，冷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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